虞郎白满意了点，走去炉灶那，接过了沈雪手中的铲子。

    沈雪没走，在旁边认真的拍蒜，俩人不时的探头说说话。

    墨柒默默的瞧着，内心一片荒芜。

    想问问有没有人知道，自己现在真的真的很想扇死虞郎白这个老狗。

    没人知道，墨柒也不敢说。

    等沈雪将牛排放在面前，老实本分的开口道了句谢。

    沈雪和虞郎白并肩坐着说话，说的是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后，能不能把她的学籍转到国内，她想在虞郎白身边上学。

    墨柒一边吃饭，一边听着。

    没意外的，虞郎白说好，语调和刚才和墨柒说话一样温柔。

    墨柒垂了眉眼，漫不经心的切牛排。

    有点乏，牛排切的不利索，在盘子上划拉出“滋拉”的响声。

    墨柒面前的盘子被拽走。

    虞郎白拿自己的刀叉，一点点的把墨柒盘子里的牛排切好，然后将自己的也切好，一块给她推过去，神色很淡：“吃。”

    墨柒看向沈雪，很想重重的叹口气。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沈雪眼睛定格在墨柒面前的盘子上，接着看向虞郎白，将刀叉放下，擦了擦嘴，笑道：“我和墨柒说了你跟我说的话，但那天我问你的，你还没给我答案，正好墨柒今天也在，你把答案告诉我吧。”

    虞郎白眉眼暗了点，默默的看着沈雪。

    沈雪眼底全是泪光，她抿唇，很凄苦的笑笑：“怎么了？还没想好？”

    虞郎白：“沈雪。”

    沈雪提眉，素来温柔的眉眼犀利了点：“咱俩说好的，玩归玩，你不能动真感情，所以，你要让墨柒和我一起去国外，就要允许别的女人也跟着一起去国外，我对墨柒如何，就会对那些人如何，你也要这样。”

    墨柒放下刀叉，想走。

    不管去哪，总之别再让她坐在这。

    她是真的无法理解，这种大方到畸形的爱，沈雪她……是圣母吗？还是……不是喜欢他，是拿他当儿子？盼着他妻妾成群，给她开枝散叶，自己好当儿孙满堂的当家主母？

    她身子往后撤了点，不等虞郎白说话，抬屁股就想回房间。

    哐啷一声响。

    虞郎白砸了手里的刀叉，面无表情的看着沈雪：“没完了是吧。”

    沈雪立刻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一声不吭，嘴巴被咬出血也是这样，泪花满满的看着虞郎白。

    墨柒食指微蜷，扯了张纸递给沈雪。

    沈雪没接，抬头看她：“你是什么想法，你愿意吗？”

    墨柒有些愣：“愿意什么？”

    “愿意郎白身边除了你之外，再带几个。”

    墨柒沉默半响，笑笑：“不愿意。”

    沈雪一愣。

    墨柒挑眉：“我为什么要愿意，好脏的，只是闻着味，就脏兮兮的，怎么愿意？”墨柒将纸抽回来，语气平平：“你也不愿意吧，所以才会对郎白哥哥提出这种要求，你不想让他带我去国外，也不想他带任何人去，因为你只能接受他排解欲望，却接受不了，他可能会也喜欢了别人。”

    墨柒叹了口气：“不想就直说啊，拐外抹角闹成这样是要干嘛？”

    墨柒本来没打算在虞郎白面前和沈雪说这些，但话赶话，既然到这了，就只能接着说，并且心机的带了点蛊惑：“郎白哥哥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俩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别的女的出现，你不会难过吗？换成是我，我就会很伤心，非常非常的伤心，伤心到会藏起来哭。”

    砰的一声。

    桌上的花瓶摆件被砸在了地上。

    虞郎白将自己丢下的刀叉重新拎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墨柒：“闭嘴。”

    墨柒闭嘴了。

    不但闭嘴，还从善如流的转身去了楼上。

    到楼上后便反锁了门。

    楼下隐约传来沈雪期期艾艾的哭声，肝肠寸断。

    墨柒嫌烦，捂着耳朵在床面打了个滚。

    接着拿出手机倒计时。

    现在已经十点了。

    十三当年是手术前一天的时候开始做的术前准备，现在已经开始了。

    楼下沈雪还在哭，墨柒听的实在是烦，跑去卫生间里盘腿坐下，给小九发消息。

    “医生交代了术前准备吗？”

    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墨柒心口有点忐忑，给小九打了个电话，对面没人接，再打，就是关机。

    墨柒爬起来打开卫生间的门。

    迎面撞见了虞郎白，她愣了愣，眼圈红了：“郎白哥哥……”

    墨柒想说小九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心脏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变故。

    虞郎白手捂住她的嘴，眉眼不耐烦：“你也要跟我闹？”

    墨柒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摇头说：“不敢。”

    虞郎白眉眼的烦躁消了点，将人扯到面前，手在她通红的眼尾处搓了搓，声音很低：“你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是，因为有沈雪的存在，你也很难过？所以刚才才躲在里面哭？”

    墨柒抿唇，想翻白眼，但不行，她憋了憋，憋的眼更红了。

    虞郎白叹了口气：“别跟我闹，行吗？”

    “行吗”这句话的尾音有点黏，带了点轻微的撒娇意味。

    墨柒有点腻歪，没敢漏出来，扯着他的衣摆晃：“我不闹，我保证乖的很。”

    虞郎白揽着她亲了几口，恩了一声。

    墨柒小心翼翼的开口：“心脏。”

    虞郎白松开她，看了眼手表：“快了，等心脏落地，立刻手术。”

    墨柒心口跳了跳：“落地？”

    虞郎白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墨柒手有点哆嗦，接过细细的看。

    和上次那张是一模一样，上次是西北，这次是京都。

    护送单位都是一家公司。

    时间是两个小时前，虞郎白已经签了字。

    “回执打过去了，心脏现在在路上。”

    墨柒大石落定，有点腿软，扶着虞郎白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虞郎白轻笑一声，揽着她，将人丢到床上，单手挑起她的下巴：“除了沈雪的位子，我给不了你。别的，我都能许你，说，你还想要什么？”

    墨柒心口缩了缩，小声说话：“我想送十四进手术室，亲眼看着她出来，行吗？”

    虞郎白默默的盯着她。

    墨柒眼底全是水光，扁嘴哽咽：“求你了，郎白哥哥，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