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在虞郎白走后好久都回不过神。
真的好离谱。
最离谱的是……她十几分钟前还温和的问虞郎白：“你过的还好吗？”
墨柒想笑，没笑出来，哭着扯经理的衣服：“别理他行不行？别开除我。”
经理瞧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墨柒这种可可怜怜的姑娘。
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啊。
他一直在跟前站着，从头到脚，俩人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都能复述下来。
那位爷怎么就瞬间翻脸不认人呢？
他叹了口气：“别急，他也许就是说说，只要想不起来跟上面的领导提……”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墨柒低头瞧着，心脏跌入谷底。
是副总打来的。
经理宽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走去一边接电话。
墨柒觉得天都要塌了。
尤其是经理一直在解释，数次声调扬高，最后还是被挂了电话。
墨柒摇摇晃晃有点站不稳，甚至不敢听他接下来说的话。
“我去趟洗手间。”丢下这句话，墨柒朝洗手间就跑。
到那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到底是为什么？
真的要不死不休的话最开始就不该让她走。
她低头仔仔细细的清理了自己的指甲，将衣服下摆一点点的搓干净，接着蹲下拿刷子把鞋刷干净。
随后直接去找了经理：“你知道虞郎白住哪吗？”
墨柒拿了虞郎白的住址，坐公交车去门口守着了。
经理只知道他们那一行人住的是京都最大的酒店，还是帮忙叫车的时候听见的，剩下的不知道。
墨柒想着经理追出来说的话，说是好好说，说他们得罪不起，又说他们这种人指缝间漏出来的要么改命要么毁命。
墨柒想笑，虞郎白真他妈是来毁命的。
砸人饭碗要人命，今天要么虞郎白还她的工作，要么她活活啃他一块肉。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酒店门口也没有虞郎白的影子。
墨柒给小九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
她已经做好了和他耗整晚的准备。
手机那端换成了十四接电话。
声音细细软软的：“姐姐。”
墨柒心软了点：“今天吃药了吗？”
“吃了。”
“苦不苦？”
“小九姐姐给我糖了。”
墨柒笑笑：“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你看会书就睡觉，对了，别洗澡，你现在不能感冒，也不要出门，不能吹风。”
墨柒唠唠叨叨的说了好长时间。
十四软软的打断：“姐姐，你能不能买个护手霜。”
墨柒愣了下，家里的护手霜是快见底了。
她开口：“好，我回去就买。”
“我说的是去年冬天你买的那种，很香的。”
那时候墨柒没这么穷，护手霜是在商场买的小雏菊，四十九块钱。
现在是两块钱一只。
她抿唇：“你想用吗？”
十四闷闷的：“这个不好用，我怕你冬天的时候，手会坏掉。”
墨柒笑笑：“我手好着呢，别担心我。”
墨柒还要说的时候，酒店门口开近一辆眼熟的车。
她匆匆丢了一句：“等你一年疗养到了，我给你买一打好的。”说完挂了电话。
墨柒想冲上去，半响后顿住了。
虞郎白身边跟着一个女的，娇娇软软的，打扮的很光鲜体面。
墨柒看着自己半干的毛衣，有点难言的自卑。
顾向远先看见了墨柒，他犹豫了下，戳了戳虞郎白。
虞郎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颦眉，然后抬脚就走。
墨柒眼睁睁看着一行三人进去，最后都没鼓起勇气上前说话。
人没影了，她后知后觉的懊恼。
虞郎白等电梯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谢萱凑的很近，献宝似的说昨天没吃上的日料店有位子了。
虞郎白冷冷清清的：“哦。”
“郎白……待会换了衣服我们去吧。”
虞郎白没应。
谢萱存的什么心思他知道，是空出来的虞太太的位子，她不要感情，就要钱和权。
靠着谢家大小姐的身份将虞郎白的底摸的清清楚楚，包括香樟路沈雪的存在。
也包括虞郎白现在想出国，一个劲的缠，说谢家可以帮他明年年初丢下虞家的摊子去国外。
沈雪默认了，让虞郎白也默认。
结婚，然后虞家分家安定下来，然后出国，离婚，他和沈雪再结。
虞郎白一直没松口，谢萱懂尊卑的得了沈雪的许可，追来了京都。
谢萱一个劲的在虞郎白身边磨，没完没了。
虞郎白烦了，推开她：“闭嘴！”
电梯下来，顾向远和谢萱上去。
虞郎白一只脚已经迈了进去，不知道想些什么，收回：“你们先上去，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扭头走了。
谢萱挑眉，看向顾向远：“谁得罪他了？”
顾向远心不在焉的玩手机：“你现在的身份不该你知道。”
说完挡了谢萱想跟出去的身子，直接按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
顾向远有点走神。
虞郎白……挺不正常的。
好些人都没看出来。
但他和沈雪都看出来了。
例如烟瘾大的厉害，例如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很多时候去了香樟路不过坐坐，接着就出来在车里接着坐，也不回自己的别墅，什么都不干，就这么坐着呆。
他不下车，顾向远也没忍心赶，等睡醒睁眼的时候，虞郎白还在那坐着，车窗外头一地的烟头。
沈雪看出来了，出于不安，许可了谢萱的接近，她只想赶紧出国，为了这个连转好的学籍都不要了，哪怕学籍只能转这么一次也是这样，上了三年的大学，说不要就不要了，眼巴巴的等着虞郎白和她一起出国。
顾向远……有点心疼虞郎白。
因为失恋失的太彻底了，被甩的连裤头都不剩，虽然他自己不承认。
虞郎白到酒店门口犹豫了一瞬，接着点了根烟，然后慢吞吞的抬脚出去。
没意外的，眼尾撇到了墨柒。
墨柒原地蹲着，低着脑袋杵个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不知道画的什么。
虞郎白丢了刚吸一口的烟，重新点了一根。
火机“啪嗒”一声，墨柒应声抬头。
看见虞郎白有些惊讶，她抿唇起身：“虞郎白。”
虞郎白平淡的看着她，挑眉，“说。”
这会没外人，墨柒鼓足勇气想长篇大论，和他聊聊砸人饭碗要被骂祖宗八辈的三两事。
顿了顿，觉得太简单粗暴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