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花了三天悄悄摸清了现在股市的行情。

    随后手哆嗦了。

    缩小了网页，深呼吸点百度搜索了虞氏。

    她之前帮虞郎白整理资料，因为涉及金融领域，所以抱着学习大神操作的心思扫了很多眼。

    就是这很多眼，让她了解了虞氏产业的布局。

    很广，很繁盛，尤其是他手里捏着的境外二十九个国家的石油命脉。

    别的人，即便是内行，只会知道虞氏最近波动很大，深海金融圈子乱套了。

    但具体怎么个乱套却一知半解。

    墨柒却不是一知半解。

    第二天她便察觉了不对劲，反复研究了很多次，即便是初出茅庐、即便是大一学生。

    但她看过那些资料，她有的是当事人的视角。

    再加上电脑显示的虞家最近抬高市价的各种层出不穷新闻。

    笔直的指向一个事实。

    难的是虞氏。

    不难的是和他对打的横空出世的产业。

    墨柒整理资料时便知道是两份，问过一嘴是谁的。

    虞郎白没应，把话题带过了。

    现在想想，两者高低起伏增长这么同步。

    墨柒只要不是傻子便明了，是虞郎白的。

    他不难，二十九个境外的石油仓，被他从虞氏家主转移到了他自己名下，百分百控制权，比之前家主的身份还要霸道。

    他在轻松的吊虞氏的残命，像是钓鱼的老者，等着大鱼进网。

    钓鱼的落定时间是一个月前。

    虞郎白反常的总呆在家里的时间。

    墨柒手指从键盘移开，看着电脑繁琐跳动的波纹，突然有点迷茫。

    大局虽未定，但胜利的天平看着已经完全倒向了虞郎白，毕竟虞氏现在都要被掏空了，而且现在不过九月。

    即便不急着收网，最慢最慢的来也不过到他们二人第一次约定的小年之前。

    更重要的是这么大动作，根本不是他短短五个月可以做到的，即便是虞郎白，也不可能做到。

    除非是在一开始就没断过这个局。

    墨柒头疼欲裂。

    那在国外，虞郎白为什么骗她？

    骗她说和莉莉安闹翻，小年前回不去，可能要个三年五载甚至十几二十年。

    还骗她说，很难很难，让她开口说留下。

    甚至在她应下的隔天便迫不及待给她置办了很多新裙子和内衣。

    墨柒气笑了。

    虞郎白这个老东西，到底在搞什么？

    墨柒把电脑的记录全删了，在餐桌那等到傍晚，门被推开。

    墨柒本来想打电话说，后来想还是当面说，不能影响他工作。

    毕竟万一呢？

    万一虞郎白是真的很难呢？他说让她信他。

    但这会看着他欢喜尚存的眉眼才后知后觉的察觉。

    哦……

    虞郎白是真的不难。

    也是真的不想带她去京都了，想和小岛那次一样的圈她，大约是一个月前起的心思，毕竟眉眼喜悦的哪里像是很难的样子。

    是她鱼目混珠，什么都不看，只因他没难过自责而高兴。

    是她跟个傻子似的盲目信他。

    墨柒气的浑身哆嗦，想骂他脑子里是不是长了脓包，她上次只能说的这么清楚，竟然对她撒谎，还又想圈她。除此之外还想扇他，让他跪键盘认错，说再也不会对她撒谎。

    这毛病真的不能惯，尤其是撒谎的毛病，惯了还会有下一次，一辈子太他妈长了。

    哪怕是威胁他要分手也不能惯他这臭毛病。

    但……

    虞郎白看着她，眉眼的欢喜极快消散了，瞳孔黢黑，里面像是塞了一层又一层阴郁的暗光。

    墨柒说不清什么滋味，很没出息的，气就这么消了。

    她端起笑脸：“回来了？”

    虞郎白站着没动，默默的看着她。

    墨柒突然想起那晚他煎牛排一半不煎了。

    虞郎白如今不止对他自己餐食要求高，定时定量，营养充沛，对她的也是。

    那是极少一次没让她吃饭，就这么眼底全是绝望的让她信他，像是她说不信，他就要疯了。

    墨柒冲他招招手：“虞郎白，我腿疼。”她顿了顿，叹气：“跳不起来抱你了。”

    虞郎白没换鞋，大踏步走过来：“你又跳操了？”

    墨柒没跳，虞郎白这些天在客厅监控看不见她，问过。

    她搪塞的是跳操，因为不想炒股赔钱了被笑话，想挣钱了给他显摆显摆。

    她点头，有点想哭，忍住扁嘴嘟囔：“好疼啊，你看看是不是我腿怎么了？”

    虞郎白蹲下细细的看她腿，很白，很嫩，因为整天的跳多了点很性感的线条。

    他点了点：“哪疼？”

    “哪都疼。”

    墨柒瞧他眼底的阴郁似乎消了点，开口：“虞郎白……”

    虞郎白确定她腿完好无损便低头给她吹。

    听见她喊，抬头看她。

    “你在怕什么？”墨柒不想让他察觉，笑眯眯的：“怕我离开你吗？”

    虞郎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不会离开你的，所以，有没有可能，你再想想办法，带我回京都。”墨柒的声音很轻。

    虞郎白静默半响，转身回去换拖鞋，换了后开冰箱，侧脸看她：“怎么不吃饭？”

    他神色没什么变化，但墨柒知道不能再提了，她笑笑，“不饿。”

    “不饿也得吃。”虞郎白把餐盒拿出来，一一放在微波炉热。

    始终背对着墨柒，瘦削又沉默。

    夜晚墨柒有点疼，因为他咬她的脖颈，墨柒疼的出了细细一层汗，没阻止也没吱声，茫然的睁眼到天亮。

    隔天，腰酸的爬不起来，虞郎白沉默的把她翻过来捏后腰，指腹温润带着好好养出的温度。

    墨柒脸挨着枕头，侧眼看他。

    虞郎白掀眼皮和她对视不过一秒，便移开了，揉了会，看墨柒闭了眼，停手，默默的看了她很长时间，给她盖上空调被起身出门。

    门掩上，墨柒睁开眼。

    她以为他走了。

    开了个门缝，却瞧见虞郎白背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处。

    她看了半响，重新掩了门。

    躺到日上三竿，房门再次被打开。

    虞郎白在她身边坐下，墨柒翻了个身，什么都没说，接着装睡。

    直到他再次离开，关了大门，墨柒才坐起身。

    墨柒来过二楼，那一次看见的是惊鸿一瞥的照片，只那一次，她知道钥匙在哪，却也再不敢进。

    这次重新进去了，看着凌乱的杂物间有些愣。

    半响后眼睛移向角落里新增的一摞厚厚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