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从没想过从深海来了京都后还会异地。
更没想到这次异地差点葬送了二人历经数年才得来的相守。
也没想到,连好好道别都来不及。
虞郎白去赴教育局的约。
墨柒在家里收拾他行李时,门突然被推开。
虞郎白上楼抱着她亲了一口,声音沉稳:“刚接的电话,陕北那边出了急事,我要走了。”
“任教……”
“四月下通知书。”
说完喉咙滚动,揉了下她脑袋:“乖一点。”
接着转身下楼。
墨柒手里还拎着给他叠的裤子,急匆匆追出去时,连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墨柒拎着裤子在楼下转了一圈,拿洒水壶撒了撒这块不知道被虞郎白撒了什么种子的地。
直接异地的结果是墨柒的脚在三天里肿成了大馒头。
鞋都穿不下,走路像是鸭子。
买了药膏和热水袋,混合着家里的暖气,出了全身的汗,脚却越演越烈。
墨柒去看中医,说是寒气重,拎着重重一包中药包回家,碰见了隔壁的杨大爷。
俩人闲聊了会。
杨大爷上下打量她,切了一声:“什么寒气重,你这脸色哪是寒气重。”
说完回家给她拿了一包不知名的穗穗,让她泡茶喝,嘱咐中药丢了,是药三分毒。
墨柒没丢也没喝。
没丢是嫌贵,没喝是因为苦。
喝了一杯茶,晚上脚丫子那难以忍受的酸麻便轻了些。
喝了一天,还有点肿,走路却正常了。
拎着一盒巧克力去杨大爷家道谢。
他接了巧克力,嘴巴却依旧臭的很:“你家那口子临走前给我打了声招呼,让我看着你别被人欺负,我能看着你脚经脉不通,血管不畅吗?”
墨柒感觉这老真是个神人。
晚上把脚的事弱化到很轻的程度和虞郎白说了,顺带说这杨大爷会不会是什么很牛逼的高人。
按照惯例,虞郎白会拐弯抹角的夸下他自己。
这回没,那边叹了口气:“开视屏,我看看你脚。”
墨柒后悔了,就不该说脚的事。
视屏有美颜,脚和平时相比没什么区别,就是胖了点,粉白胖,很可爱。
墨柒动动大拇指逗他开心。
那端却极其的冷漠:“是不是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会让我担心,你憋死都不会说。”
墨柒愣了下。
“之前在京都为了江寻,后来学校里被欺负,我只能从别人嘴里知道,或者是自己想着法的知道,永远都不可能从你嘴里知道。”
“我……”墨柒话没说完,虞郎白那边一片黑暗的背景中传来喊声。
电话匆匆被挂断了。
墨柒捏着手机一夜未眠。
还有三天就要去辩论比赛了。
小组人数从之前的六人,变成十一人,后来又进了一人,变成了十二人。
人数太多,必须分成两组。
班长为首,不计前嫌的和大四学长学姐分为一队。
两个大二和墨柒还有几个没什么作为的师姐分为二队。
一队是首发队伍,二队美名其曰是候补,其实就是背景板。
只是墨柒没想到,背景板里竟然有艾美。
她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站队没站错,但人瞧不上你,傻眼了吧。
艾美明显也没想到会从第三顺位降到背景板,一脸惊愕。
班长定下出发时间还有需要准备的东西便宣布散会。
墨柒和艾美被单独留了下来。
说西区学校的金融系请了支拉拉队,让她们俩找人在这三天组建一个。
墨柒惊呆了,“我们?拉拉队?请问这是金融学术辩论赛,还是篮球比赛,需要女孩子摇旗呐喊去给你们助威。”
班长不屑的睨了她一眼:“这事已经上报给了系里,系里批的准,建议拉拉队成员给到金融系和财会系亦或数学系,事已定。”
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欲走时回身接着道:“其实这事对二队人员有好处,规模扩大,之前的六校比赛变成了十八校比赛,趁机露露脸,做个花瓶,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墨柒还没什么反应。
艾美气的拳头紧握:“妈的!真是小人得志!”
墨柒有点愁:“什么时候变成了十八校比赛?一队的做别校复盘了吗?”
“早做了,我听说班长从知道规模扩大便开始做复盘,何止是名校,犄角旮旯的破学校都做了。”
还可以,算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班长这态度没毛病,墨柒不担心会输,只是担心他们学校这回丢人大约要丢大发了,今年的招生……分数线大约会降,到那会,这九八五证书就有点不值钱了。
墨柒越想越愁,被艾美碎碎念的更愁,为了闭她的嘴,拽着她去找人组建劳什子可笑的拉拉队。
班长给出的预案是六个。
墨柒嘴甜人美,加上一个之前的舍友,把人差不多拉齐了。
艾美找来一个。
加上她们正好。
班长把艾美找来的那个筛掉了,说戴眼镜,不协调。
那高傲没风度的样子,艾美气的差点没上去打他。
墨柒不纠结这些事,研究去哪再找一个。
舍友说找小可,个高条靓不戴眼镜。
墨柒眼前一亮,给赵小可打电话,对面没人接。
打齐鸣的也是,最后各种打听,要到了赵小可的出租房地址。
只是那些人欲言又止的眼神让墨柒有些别扭。
墨柒按着地址找过去的时候有些无法置信。
她以为齐鸣租的是她托中介找的单间,却不是,是间距离学校不远不近的,破宾馆附近的一间地下室。
墨柒下了楼梯敲狭窄的粗糙劣质门。
身边不时经过几个在四月里光着上身的中年男人,朝着这间屋旁边的公共洗手间走,眼神暧昧的打量墨柒。
墨柒拳头紧握,从敲门变成砸门。
赵小可不可能不在,她的门锁开着,明晃晃的挂在外面。
门被墨柒砸的几乎要烂了,从里面打开。
漏出一张苍白的脸和凌乱的发:“齐鸣吗?”
墨柒推开门进去。
看着这不足五平方不见天日的阴冷潮湿地下室,气的手掌都在发颤。
她回首,哆哆嗦嗦的问:“你在这住多久了?”
室内开了灯依旧昏暗,墨柒看不清她眼神,只知道她声音很冷漠:“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