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远不假思索，说完后想了想，就是，十四就不这样。
不管什么时候都乖乖的。
说话细声细气，好养活，好说话，温温柔柔，开开心心，一笑两个小梨窝，放学就回家。
太晚的聚会不参加，实在推不掉的，会让保姆开车去接。
半年了，从来没见招惹过什么乱七八糟的男的。
顾向远最开始有些担心海城乱，她这样的孩子在这不安全。
现在再一看，有些愁，她会不会有些宅的过头了，现在不都说有个病在大学生群体里很流行吗？叫什么自闭。
顾向远忧心忡忡：“学校没男的追你吗？”
有，只是不想谈恋爱，更不想谈没意义的恋爱，毕竟年岁越长，她离死亡似乎就越近了。
十四笑笑：“没。”
“草，一群没眼光的兔崽子。”
顾向远愤愤的骂了句，接着说：“赶明我碰见合适的给你介绍。”
十四有些想笑，但没什么力气：“叔叔……我想吃苹果。”
顾向远蹦起来出去给她削皮切块烫一烫。
端着碗回来时，十四睡着了，整个人埋在被窝里。
顾向远想向前几步帮她把被子往下拽拽，别憋着了，顿了顿，想起刚才要摸她额头，她那幅度很大的躲，转身走了。
房门被关上的刹那。
十四睁开眼，默默的看着一片漆黑，接着长吐出口气。
暗恋一个心有所属的直男，真的好讨厌。
正想着，冷不丁感觉窗户那传来摩擦的吱吱声。
十四胆子不小，只是家里有胆子太大的虞欢，所以不显眼，文文静静不太爱说话，便给人种胆子很小的错觉。
察觉没动静了，勉强爬起来拉开窗帘。
窗户上被画了个苹果。
后面是。
十四，平安夜快乐。
还有一个代表了很快乐的呲牙小脸。
十四摸了摸滚烫的额头，不由自主的，用冰的有些哆嗦的手描着顾向远画过的痕迹又画了一遍。
“叔叔……平安夜快乐。”
隔天，十四退烧了，看着有点苍白，却没烧了，近距离也不会发现异样。
十四打电话让保姆接着在家休息一天，出门去找房子。
不过走了两三步，旁边顾向远家门被打开。
唐绵穿着顾向远的睡衣，在门口对十四招招手。
十四不由自主的攥紧衣摆，看向她房间的窗户，上面的字已经没了。
长出口气，小步走过去。
刚到门口，被唐绵拽进了温暖的屋里。
十四攥着衣角，垂头不说话。
唐绵环胸小声道：“大清早的，你去哪？”
“找房子。”
“不用找了。”唐绵声音很淡：“你是虞郎白交代给他的人，他不会让你走的，找也是白找。”
“这个我会亲自和……”
唐绵打断：“我说了，不用找了。”
十四有些错愕，不知道怎么说。
唐绵终于和她对视了。
感觉长青福利院还真的奇葩，随便捡捡的孩子，长的都挺俊。
她咳了咳，问，“听顾向远说没人追你？”
十四咬唇：“对。”
“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只要你同意，我就不会因为你和顾向远吵架，你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又做贼心虚的搬家，又费劲的调寄宿家庭的资料，如何？”
这可……太好了。
十四点头：“好。”
唐绵满意的笑笑，瞧见洗澡出来的顾向远腻过去：“快点，换衣服我们带小朋友出去吃饭。”
顾向远这才看见十四，尴尬的扯过外套套上，顿了下：“带她去？”
“不然呢？圣诞节让她自己在家孤零零的？你不怕虞郎白揍你啊。”
虞郎白倒不怕，他不会因为十四揍他，但墨柒会，会揍死他。
顾向远点头说好，裹着衣服走近皱眉弯腰：“你脸这么这么白？不舒服吗？”
十四后退半步，直接退到了门口：“擦粉底了。”
顾向远看俩人骤然拉开的距离，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还真的不是小朋友了，动辄便拉出一条银河系的距离。
挠挠头没说什么，收拾收拾去吃饭。
到了饭局瞧见多出个男的皱了眉：“这谁？”
“不是你说的吗？十四没人追，这是我给她介绍的对象。”
没来由的，顾向远火了：“你身边有正经人嘛。”
唐绵阴阳怪气：“最不正经的就是我，你别跟我沾啊。”
顾向远在唐绵这习惯性的弱势，烦遭遭的看向十四：“你就吃你的饭，吃完我送你回家。”
十四摇头：“没事，是我找唐绵姐介绍的对象，是我主动的。”
说完深吸口气走过去坐在那男的身边，顿了下，手掌紧紧握握：“你好，我叫唐秋。”
唐绵看顾向远目不转睛的盯着十四和那个男的，冷笑一声：“什么小朋友，直说你把她当备胎吧。”
顾向远没听清，扭头：“什么？你说什么？”
唐绵一口气猛的就下去了，尤其是顾向远小声碎碎念：“这男的靠谱吗？十四是墨柒的命根子，一旦出了什么茬子，尤其是给她介绍个渣男，我会被她弄死的。”
唐绵被他怂样气笑了：“放心吧，有虞郎白在，我不会给她介绍不好的，这孩子，纯的很。”
这男的叫艾伦，比十四大一岁，没外国友人的奔放，害羞又腼腆，和十四对视便脸红，俩人虽说坐在一起，但肩膀中间可以再坐一个人。
顾向远放心了些，感觉孩子跟孩子间谈个纯纯的恋爱挺好的，启蒙教育，免的没经验，以后一头栽进渣男窝里。
十四谈恋爱了。
措不及防，又没办法躲避的和艾伦谈恋爱了。
但恋爱谈的挺隐形，大多是软件上交流，因为他学医，忙的抽不出半点身，截止那次吃饭，中间只见过一次。
国内新年过后。
虞欢拎着行李来看十四。
“为什么不回家过年？”虞欢上来就问。
十四有些心虚：“就是……就是……”
说不出来了，因为病反反复复没好，怕被留在国内养病，也怕顾向远再和唐绵吵架，醉倒在马路上冻死了。
虞欢听她说话便凝眉：“你感冒了？”
十四感冒会有点轻微的鼻音，只有亲近的人离的近了才能听出来。
十四：“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