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萌点着叶悠的额头气愤地说:“你最近有点能耐啊,小命不要了是吧,什么都不懂就敢往前冲了。”
叶悠揉揉额头,“不是圆满解决了嘛”。
王洛萌见她这副样子气急地说:“叶悠,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即使他没扎到你,你的手被刀划破了,这刀上如果有什么病毒,你承受得起吗?”
叶悠被王洛萌说得一愣,她从来没想过这点。“刀上能有什么病毒?”
王洛萌见她这点常识都没有,更加地担心。“刀上有嫌疑人的血,如果他有艾滋病这样的传染性疾病,你铁定跑不了。你真是要气死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上……。”
叶悠被洛萌的话吓住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觉得右手愈发地疼。“不会这么巧吧?”
王洛萌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怕了?一会儿,我们会给嫌疑人做检查。我不是吓唬你,之前咱们刑警队的一个师兄为救一个轻生的姑娘受伤,结果那姑娘是因为得了艾滋病才自杀的。可怜他事发前正准备婚礼……,事后虽然没有被确诊感染,但你也清楚,这病是有潜伏期的。”
叶悠担心地问:“那后来呢?”
王洛萌叹口气:“后来,他与未婚妻分手了,他不想耽误人家一辈子。这病就像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再后来他就调走了,我们也失去了联系。”
叶悠见洛萌很伤感,安慰道:“没关系,我运气好,没那么容易遇到”。
洛萌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叶悠:“你之前不是挺机灵的嘛,这种事情往前冲什么冲。不要以为自己运气好,我见过太多因为大意中招的人。信访办的老杨马上要退休了,被一个精神病人咬了,那人恰好就是艾滋病病人……;治安总队的李哥抓小偷的时候被扎了一针……,这比被咬得还可怕呢……。就这样的事情我能跟你说上三天三夜不重样,改天必须得给你上上课,不能冲动行事。”
叶悠陪着笑脸听完王洛萌的一通数落,直到她被陆川叫走,叶悠才轻舒一口气,有些疲累地靠在椅子上。
刘明递给叶悠一瓶水:“你是怕萌丫头去,才这么积极主动地吧?”
叶悠笑笑接过水:“我也是警察呀,都是我应该的。再说我也不能为欣然做什么,只能给她讨回些公道……”。
晚上,江奕和韩黎讨论案件时说起这件事,韩黎意味深长地笑了。“为那孩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怕是她不想让洛萌有危险。她变了,你现在可以争取她,估计她这次不会拒绝你。”
江奕对韩黎的判断有些怀疑。“你怎么这么肯定?”
韩黎摇摇头:“因为我和叶悠很像,所以我能比你更了解她。”
“少来,又是你那份敏感论,心性这东西只跟经历有关,跟其他的关系不大。”江奕接着说:“不过,这次她确实是为了保护洛萌。我猜她可能觉得如果她牺牲了,伤心的人会少一些。反正也是孤家寡人,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听完江奕的话韩黎沉默许久才认真地看向江奕。“你就是这么想的吧?”
江奕没有接韩黎的话头,而是捂着肚子说:“帮我下碗面吧,一天没吃东西饿得胃疼”。
韩黎听他这么说,不由自主地起身向厨房走去,快到厨房门口时,他回头。“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洛萌也意识到叶悠是替自己去,她想抽时间找她谈谈,无奈案子跟得紧只得把这个想法暂时放下。王克这个人很狡猾,开始是一言不发,后来在铁证面前也只承认自己强奸了小姑娘,但坚决不承认自己杀人。
“警官,我都坦白了,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鬼迷心窍见李欣然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就起了点色心,然后用糖果哄骗她到围挡附近……强奸了她,但我发誓,我真没杀她。我走得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
江奕看向洛萌:“你怎么看?是他干的还是他儿子干的?”
洛萌皱眉:“王宇轩肯定到过现场,不然不会在孩子身上留下指纹,而且他还支开了李慧威胁李冠群。”
马涛接话道:“现在就两种可能,一是王克一人犯案杀人强奸,王宇轩是同伙为他望风;二是王克和他儿子王宇轩共同犯案王克强奸王宇轩杀人。”
林平说道:“还有一种可能……,王宇轩在替王克掩饰……。”
马涛皱了皱眉,旋即想通了其中关键。“你是说……王宇轩看到父亲带走李欣然,怕被别人发现所以替他掩饰支开李慧和李冠群,不成想……他父亲不仅强奸了孩子还将她杀了?”
林平低哑地嗓音响起:“第二种假设放在这里也成立,王宇轩发现父亲强奸李欣然,受害者威胁报警,他替父亲杀人灭口。”
王洛萌说:“这几种推测的终极问题都是谁掐死了李欣然。我再去检验一下,看能不能从死者的脖子上找到痕迹。 ”
江奕补充道:“你再看看李欣然的指甲,说不定有什么收获。”
王洛萌诧异地说:“指甲?我之前检查过,她的指甲里没有嫌疑人的皮屑组织等线索,可能是冬天穿得比较厚的原因。”
江奕说:“我觉得这是个线索。你们看现场王克没有留下指纹,说明什么?说明王克犯案时戴了手套。死者衣服上有王宇轩的指纹,因为他没有戴手套,如果死者反抗大概率会抓到凶手。”
众人瞬间明白过来,杀人的很可能是戴手套的王克。林平说:“我也同意江奕的看法,不过我的角度有些不同。我觉得王宇轩没有想到父亲会杀人,他看到女孩儿的尸体时一定是慌的,说不定还曾经尝试过救人,所以……死者衣服上会留下他的指纹。”
救人这个方向王洛萌从未考虑过,她再次检验尸体时可以从这个方向看有没有痕迹。叶悠有些吃惊地看向林平,想不到这个平时少言寡语又有些严厉的林平在破案上也有一套。
江奕对这些分析似乎早有预料,他平静地问道:“大家说说下一步咱们审讯的突破口吧”。
马涛点上一根烟,“重点还是在孩子,没有哪个父亲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替自己顶罪”。
林硕不紧不慢地说:“可那样就等于向他摊牌了,他知道我们有两个嫌疑人,最终会怎么选择可不好说。人性这东西最经不起考验,为了保住自己推出孩子的也不少,而且他杀人是死罪,他儿子不满14岁,即使是杀人处理也会轻很多。有了这层关系在里面……口供的成份要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