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盛这一天都处于震惊中。
在从大当家和杨凤娇口中知道秦云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时。
起初他想着,是不是该对他些什么。
可在随后。
他被安排去处理二当家的后事。
知道只不过是一夜的时间,二当家就不知不觉的被杀了。
随后是成功用二当家的死作为导火线,让二当家的人和三当家的人打起来。
接着。
三当家在混战中被流矢杀死。
那真的是流矢吗?
对比二当家的死。
这幕后就是有一只手在操控着。
而在三当家死后,整个场面就失控了。
对于二当家和三当家,作为昔日的对手,自己了解他们,更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实力。
就这两个一直让自己提心吊胆的对手,他们就这样死了,死的轻而易举。
这一切又要从擂台比武招亲说起。
而在擂台比武招亲,正是这叫秦云的,以大当家和杨凤娇为棋子设下了局。
真要说起来。
是一个外人,以不费吹灰之力,把二当家和三个家,连同他们的人给灭了。
这样一个人太可怕了,
自己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都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自己竟还想着是不是该对他做什么。
这不是在找死吗。
……摩坨寨里的厮杀声越来越小。
直到某一刻,突然间的死寂。
这是结束了吗。
一个声音这个时候响起,“都可以出来了。”
是那个名字叫做秦云的声音。
听到声音,屠七巧和杨凤娇走在前头。
戚长盛急忙跟上。
其他人也照着做。
死了。
都死了。
看到的是一具具尸体。
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人都死了。
他们看到了秦云。
除了秦云外,还多了一批陌生的面孔。
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
“不用这个样子,事情是能够坐下来谈,谈不了再动手也不迟。”裴尘一脸的人畜无害。
场面上是大当家的人要多,可见识过对方的手段后,人多并没能给自己半点安全感,好在,还能坐下来谈。
戚长盛就要开口说话,一个人抢在了前面。
“在谈之前,有一件事需要先解决。”说话的是杨凤娇,“我和你还有架要打。”
江湖儿女,说话算话。
二当家和三当家虽死,计划到此也就结束了,但总要把事情做完,要不然擂台比武招亲的事情就会一直挂着,事情就要有始有终。
裴尘揉了揉眉头,“好把。”
不就是那三字,说出口就行了。
戚长盛被推了出来,他是监督的身份,有他在,就表明接下来事情的有效性。
只是推他出来的人却有点让人意外,是屠七巧。
用力推完人后,她低着头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给双方让出了一块空地。
空地上,裴尘和杨凤娇对峙着。
裴尘表情平静,就打算开口说话。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不在预料之中。
“我认输。”
三个字响起。
是这三个字没有错。
但问题是,这三个字不是从裴尘口里说出来的。
裴尘愣住了,看着杨凤娇,就像在质问,你为什么抢我的台词。
“可以宣布结果了。”杨凤娇对戚长盛道。
戚长盛这才反应过来,“我宣布,获胜的人是秦云。”
秦云只是个假名,但不得不承认,自己获胜了,这也就意味着……
裴尘表情古怪的看着杨凤娇,最后目光落在了屠七巧身上。
正好屠七巧抬起了头,和裴尘对视了一眼后,连忙又低下来头。
裴尘又一次揉了揉眉头。
这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自己竟被算计了。
算计自己的还是两个女人。
“哈哈。”
有人忍不住笑了,是伍宗候。
有趣,太有趣了。
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个模样。
难得,太难得了。
事情的发展出现了意外,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裴尘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这是什么意思。”
作为另外两个当事人,杨凤娇没有说话,只是在看着屠七巧。
所有人都在看着屠七巧。
屠七巧抬起了头,她空洞的眼睛看着裴尘,“我在想,把寨子给了你,是不是就不用谈了。”
一句话,一针见血。
裴尘本来的想法是,坐下来,能谈就谈,谈不了,该打就打。
可现在,所有的步骤都省略了。
杨凤娇认输了。
屠七巧成亲的人就会是自己。
到时屠七巧是自己的,摩坨寨也是自己的。
都是自己的了,那还谈什么,更没有打起来的理由。
以结果来说,这算是皆大欢喜。
可自己要怎么欢喜……
“还有什么好说的,天色不早,先送入洞房。”
杨凤娇摆出了霸王硬上弓的架势,一下子就来到裴尘面前。
凭裴尘的身手,被她来到了面前……
使出了所有招数,可也只是坚持了三秒,就被她锁在怀里。
是的,是锁,强人锁男的锁。
人从背后锁住了自己。
双手穿过自己的胳膊,扣在自己的后颈上。
一个男人竟被一个女人这样锁住了。
这样一个姿势,实在是……
看到裴尘遇袭,护卫队立即紧张了起来。
“先别动手。”裴尘叫住了护卫队,杨凤娇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
“伍宗候,你还不帮忙。”
要说在场能救自己,又不伤害人的,就只有伍宗候了。
伍宗候却没有出手,而是怀抱双手,一副看戏的模样,“这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掺和。”
“胡说八道。”
“我可没胡说八道,人家大当家要和你成亲了,她不也要做你的填房丫鬟,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对你稀罕着。”
都说匪寇会抢女人当压寨夫人。
所以,这事是落到自己身上了。
这是要抢自己做压寨相公。
她们稀罕自己吗。
看来是稀罕的,要不然也不会使用这样的手段。
伍宗候不肯帮忙。
让护卫队伤人也不是个好的办法。
现场是这么多人看着。
自己还是要形象的。
“放了我,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裴尘道。
“行,那就去婚房里说。”杨凤娇道。
婚房里。
裴尘和屠七巧相对而坐,在屠七巧身后站着杨凤娇。
除了三人外,再无他人。
这是一场属于私人性质的谈话。
……屋外传来了声响,甚是热闹。
裴尘听得眉头跳了跳。
屋外,以戚长盛为首,摩坨寨的人正在布置一场婚宴。
护卫队的人就在一旁看着,表情古怪,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先生真要成亲了?
那是不是要开席了?
自己要坐哪桌好?
把屋外的声响抛掷脑后,手指敲打着桌子,裴尘道:“这是谁出的主意。”
“是我。”屠七巧道。
心里是忍不住叹息,没想到第一次让自己栽跟头,会是这个看起来不聪明的女人。
“你是怎么想的。”
“我是大当家,他们都说我需要一个男人,别的男人我看了没有感觉。”
“你看上我什么地方了。”
“你抓了我,就没选择了,你又放了我,还杀了那两个人,你很有本事,寨子只能听你的,要听你的,不如把寨子交给你,我是大当家,又什么都不会,只能给寨子找个男人。”
解释起来就是。
我和摩坨寨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和摩坨寨都需要有个男人,那就让你来当这个男人。
不得不说,这没毛病。
裴尘第一次认真打量着屠七巧。
她的思维方式异于常人,可却是找准事情的关键点,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的。”
“一开始就有了。”
“我得说一句,从单纯的利益出发,你做了最对的选择,但你没有把人的因素考虑进去,人是有情绪的,比如我会反感你的做法。”
屠七巧思索了一会,又摇了摇头,“情绪……我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情绪……又是什么,反感的话,我懂,可我不反感你。”
“情绪指的是喜怒哀乐,你会喜欢、会生气、会伤心、会快乐。”
“我……好像有,但……很少有。”
还真是个问题儿童。
“你明白什么是成亲吗,知道成亲意味着什么吗。”
“凤娇和我说过。”屠七巧停顿了一会,“我知道要做些什么。”
“不,你并不知道。”
裴尘的本意是,你没理解我真正要说的是什么。
却见屠七巧站了起来,接着,丝毫没有半点迟疑,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停。”裴尘急忙制止,“把衣服穿上,我不是在说这个。”
屠七巧疑惑的看向了杨凤娇,难道自己做的不对马。
杨凤娇自己都未经人事,哪里真的懂这些,只是道听途说,再转述给屠七巧。
“要不,我把他按住,让大当家把事情办了。”
“胡闹。”
裴尘都要被这主仆整不会了。
“接下来听我说,清楚了吗,这不是商量,是必须这么做。”
第一次,裴尘遇上可以称为难缠的女人。
一个你和她说话,怎么也不好出力,她缺乏认知,以至于要她理解你,你得把这件事情进行刨根究底,换一个她能明白的说法。
一个喜欢用武力说话,悲催的是,自己的武力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动不动就动手动脚,要不是知道她没有恶意,自己早就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