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俘依旧不甘心的说道:“使君!只要十日!我带兵与袁绍对阵十日,我保叫那袁绍大军消融!”
“回去吧!”韩馥不似刚才那般激动,语声有些平淡、甚至是淡漠。
赵俘当然听得出其中的感情变化,一时之间也有些心灰意冷,若是再说只会让韩馥更加烦恼,于是他默默的退了出去。
之后与耿武、闵纯等人又是商议一番,打定主意次日再对韩馥进行规劝。
可次日一早,几人进入州牧府中,整个州牧府中没有一点人气儿,显得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些下人在。
几人皆是不知所措,耿武抓起一旁的下人问道:“我问你,使君呢?”
那下人被突兀的抓起,显得有些慌乱,“小的......小的今日还没见过使君呢。”
耿武撒气一般将那下人推开,径直往后方韩馥的寝卧之处而去。
“使君大人,您在里面吗?”
到了此处耿武可不能像刚才那般放肆,而是在门外问道。
屋内久久未有回音,耿武又上前轻轻叩了叩门,问道:“使君,您在里面吗?”
半晌,屋内还是静悄悄的,耿武回过头来与闵纯等人对视一眼之后双手用力推开了房门。
里面陈设整整齐齐,床铺也是干干净净,哪有半点人影儿?
几人走入屋内,桌案之上还放着一封书信。
闵纯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后说道:“看来使君昨夜就已经离开了。”
赵俘心中登愣一下,那不就是意味着他找过使君之后,使君才离开的州牧府?
不等他多思量,耿武拿起桌上的书信拆开一看,另外两人自然而然的凑拢过来。
三人将书信仔细阅完之后心中不免有些波动!
韩馥竟是觉得他们多番进谏,不堪其扰,他心中已经铁了心要把这冀州牧的位置传给袁绍,所以主动搬离了州牧府,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几人再提起剿灭袁绍的事情。
“使君竟如此!”耿武气得拍桌,只恨自己那日没有早一点受到消息,在路上截下高干、荀谌等人。
等他们到时已经太晚了,荀谌早就把韩馥给忽悠瘸了!
现在更是闹成这样,怒其不争!怒其不争啊!
耿武、闵纯二人还在感叹之时,赵俘已经在房中游走起来,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时不时的还动手翻找起来。
听得悉悉索索的响声,耿武与闵纯二人将目光投过去,看见赵俘仔细翻找着房中的一切,不由得有些生气。
使君大人都离开了,这家伙还有心思倒腾物件。
“赵俘!使君大人都走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翻找,什么东西能比现在的情况更重要?”
耿武一向是心直口快,斥责道。
赵俘却是头也不回,答道:“使君大人走了,他铁了心要将这州牧之位传给袁绍那厮,若是袁绍来了,我们几个必定没有好日子!”
“你也知道情况紧急,那你还找什么找,不如早点和我们一起想想对策!”耿武急着说道。
赵俘站起身来,看向耿武,“耿长史,我问你,袁绍想要当上这冀州州牧之位,需要什么?”
耿武正在气急之中,脑袋转不过来,“需要什么!使君大人都亲口退位让贤了,还需要什么?”
赵俘冷冷一笑,“自然是需要冀州牧的印绶!没有印绶为证,如何能够出任这冀州牧之位,冀州境内又有何人听其调遣?朝廷又如何承认?那不是与反贼无异?”
闵纯一下反应过来,“对啊,使君大人铁了心退出,说不定这印绶还保留在府中,只要我们找到印绶提前藏起来,任他袁绍如何作为都不能名正言顺!”
耿武经两人一说也反应过来,加入了找印绶的队伍之中。
三人一整天都在州牧府中忙上忙下,还发动了所有下人一同翻找。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冀州牧印绶早已被韩馥带走。
邺城,原赵忠为自己搭建的大宅子中,韩馥搬出州牧府后就来到了赵忠这宅子暂时居住。
堂屋之内,韩馥将代表冀州牧的印绶仔仔细细包好,交给了他的儿子。
“父亲,我还是不明白,为何要将这印绶亲自带给袁绍?他到了冀州之后再给他不行吗?”
韩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明白,眼下原本的属官们心中对于袁绍接管冀州的意见颇大,这印绶若不早些交给袁绍,那他就拿不到了。”
“父亲,我更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将冀州出让给袁绍呢?”
“冀州境内,胜过袁绍之人几近于无,那些属官们看似颇有才能,实际上和我一样,没有掌控一州之地,谋划天下的才能,若真打起来,只会让冀州生灵涂炭!好了,你快将印绶给袁绍送去吧,记得要隐蔽!”
“喏!”
几人快骑之下,印绶很快就被送达到了袁绍的手中。
“袁将军,帐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冀州牧韩馥的儿子。”
“快请!”
袁绍听闻消息喜出望外,看来高干等人的交涉起了作用,昨日见赵俘大军从营前而过,他还以为这番对冀州的谋划已经没了可能,谁曾想又峰回路转了!
“见过袁将军!”韩馥的儿子率先见礼道。
之前反董联军聚于酸枣之地,韩馥也带着儿子前往过一段时间,所以二人之间是见过面的。
“哈哈哈!韩公子!别来无恙啊!州牧大人近来可好啊?”袁绍赶紧上前与韩公子寒暄道。
“有劳袁将军记挂,家父近来一切都好。”
“那就好!不知今日韩公子到来可是有事?”
袁绍故作不知情的问道。
韩公子掏出携带在身的印绶,对着袁绍说道:“今日前来,乃是奉了家父之命,家父常道冀州境内德才勇武而论,无人能出袁将军之右!近日公孙瓒举兵南下,又逢麹义起兵,冀州境内不得安宁,家父深感才能有限,不能护卫冀州之地的太平,想要退位让贤!由袁将军担任冀州牧。”
其实这个消息前两日荀谌等人第一天游说之后就给他传回来了消息,不过袁绍自然不能表露出来,那包裹之中的物件他也猜到了一两分,多半就是印绶!
“那怎么行!当年我流落到冀州之地,董贼想要将我袁氏一门赶尽杀绝,幸得州牧大人的鼎力相助才有了袁绍的今日,我怎可窃取州牧之位,此举不是陷我袁绍于不义吗?”
袁绍连忙推辞,作一痛心疾首之貌。
韩公子毕竟涉世未深,见袁绍情深意切至此,还觉得自己的父亲韩馥没有将州牧之位托付错人。
“袁将军,家父有言,自古以来退位让贤都是令人称道之事,如今他只有这一个心愿,还望袁将军能够成全!”
韩公子打开包裹,露出其中的印绶,双手奉于袁绍。
不得不说,袁绍看到包裹中的印绶,他的心确实动了!没有人能够抵抗住这样的致命诱惑!那可是一整个冀州啊!
冀州作为河北之地,地势较为平坦,人数广众,可以说是称王称霸最好的基业所在,正如耿武等人所说,兵可聚百万,粮可供十年,拿下冀州,其余人便不足为惧!
“这......如何使得!”袁绍还是故作矜持道,不过眼中偶尔闪动着一丝丝的渴望。
韩公子不再拖沓,上前将印绶硬塞到袁绍手中,说道:“袁将军,哦不,今日起该称呼您为州牧大人,州牧大人,还请你早些起兵到邺城去组织大局!毕竟北地公孙瓒尚未退兵,还请州牧大人以冀州为重!”
“这......好吧!如此便多谢韩使君了!”袁绍最终将印绶收下,手握得非常紧,生怕丢了那印绶一般。
当天下午袁绍便急速整军开往邺城,军中粮草已经短缺得不成样子,早一日到邺城也可早一日续上军粮,消息传递至军中后,士卒们也动作起来了,毕竟好久没敞开肚子吃一顿了。
韩公子也随同袁绍的大军一同返程。
大军夜里也没停下行军,袁绍此刻是心急如焚,他巴不得现在就能插上一双翅膀飞到邺城里的州牧府中开始发号施令。
大军终于在次日临近邺城,邺城内已经慌了神。
袁绍已在近前,同行的还有韩公子,说明大局已定,州牧府内,原本是韩馥的十多名属官皆是聚于此地,三人没找到印绶之后也只能作罢,眼下听得消息心中已经知晓印绶怕是到了袁绍手中。
“怎么办,怎么办?”一个官员不停踱步念叨道。
“不如我们出城去迎接袁绍吧!”另一个官员出声道。
屋内气氛顿时为之一顿!尤其是耿武、闵纯二人几乎是对那官员怒目相视。
可人心所向终究是不可抵挡,纷纷有官员出声想要前往城外出迎。
耿武被这些声音吵得心中厌烦,顿时拔出腰间佩剑,劈下了桌案的一角,怒吼道:“谁再提出迎,便有如此桌!”
屋内顿时忙乱起来,耿武出了名的直愣子,一会儿说不定这把剑就劈到谁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