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无法从李诚敬脸上看到半点惧意,知道定然如同掌柜所说,李诚敬是那种懂得道法的高人,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于掌柜将钥匙交给了李诚敬,就带着二狗匆匆离去,显然不愿再此地多待。
李诚敬开了锁,走近院子里,细细感知,并没有什么阴冷或是心绪不宁的感觉。
他也没有更多怀疑,根据佐道书中记载,并不是说只要家中有人横死,凶宅之中就会有鬼物产生。
更多的是留下怨气,后人若是居住,受怨气侵扰,带来霉运。
他推开堂屋的门,顿时就被一股臭气逼出房间。
明亮的阳光撒入房间,李诚敬瞳孔一缩。
只见房间墙壁,地面上,似乎被泼上了一层黑漆。
待臭气散的差不多了,李诚敬才走了进去,手指在黑漆轻轻一抹,立刻就被染上一层红色,这竟然是已经干涸了许久的血液。
那于掌柜之前所说,血染满屋,竟然真不是吓唬他的。
恍惚间,李诚敬似乎都看到一家几口人,被人活活砍死在家中,鲜血飙飞,洒的到处都是。
叹了口气,李诚敬转身走到院子里,找到了木桶等物,想到来时看到的一口水井,连院子都不锁,径直离开。
这种凶宅,还需要什么锁,就算里面有东西被偷了,李诚敬反而会对那贼人竖个大拇指,是个狠人。
李诚敬很快就吸引邻里的目光,向他投来审视疑惑的目光。
井口有一些妇人孩童聚集,有洗衣的,也有淘弄菜的。
“这位道长是从哪里来的?”
有大胆妇人问道。
李诚敬不以为意,谁叫他长了一副好皮囊,往日随着妖道师父招摇撞骗,他们那好皮囊可是骗了不少人。
李诚敬驻足,笑着说道:“途径此地,被此地风光吸引,暂时逗留清修。”
“道长法号是什么?”
“贫道诚字辈弟子,师父赠名诚敬。”
“啊,是诚敬法师啊!”
“法师不敢当,诸位可叫我小道士就可。”
“道长人漂亮,说话好听,还这么谦和。”
“道长不像道士,倒像是那戏文里的书生。”
乡野村妇,没什么礼教规矩,嘴巴还碎,有胆大的开头,其他大媳妇小媳妇就七嘴八舌地开始调笑李诚敬。
李诚敬也不恼,一一回复,谦和态度甚是博得不少好感。
就连水桶都是一个大婶帮忙打的。
“道长这是住在何处?刚才遇到于掌柜,问他他还不说。”
李诚敬笑着指了指紧邻山林的几个小院,说道:“就在那里!”
众人随着李诚敬指向,看清那几个院子,顿时脸色刷的一下变了颜色。
有个年轻妇人好心说道:“没看出来,于掌柜那厮也是个心黑的,怎能给道长找了这么一个凶宅,这不是要害道长吗?”
“那于掌柜往日只觉得长得丑,没想到心还如此恶毒,定然是看道长长得漂亮,新生嫉妒……”
李诚敬嘴角抽搐了一下,笑着说道:“各位可莫要错怪于掌柜,贫道正是听说此宅子是凶宅,才要住此地。贫道走天下四方,修行持心,虽然不通什么玄法,倒也知道几篇超度经文,若不知道便也罢了,既然知道,怎能不管,特地求了于掌柜帮忙。”
一群人又是一番夸赞,李诚敬不敢多待,这帮碎嘴子李诚敬也是有些怕了,以洒扫为由告辞离开。
一群小屁孩还想跟着,都被自家大人拉了回去。
李诚敬一个道士不怕鬼,可不代表他们这些凡俗苏子能够招惹。
更何况小孩子更容易招惹到脏东西。
不说那道士有没有真本事,就算有这才刚住下,还未能超度鬼物。
李诚敬一边打扫,一边回想进村子前遇到的一幕。
那是几个驼背老农,拉着一亮驴车从他附近走过。
当时就可以闻到浓郁的血腥味,透过驴车上的破草席,还能看到许多残肢。
李诚敬一路跟随,就见着他们停在村子附近的幽谷前,从驴车上拖下几具尸体,在幽谷内随便挖了一个潜坑,将人丢进去,撒上一些薄土,就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李诚敬站在谷口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白骨累累,坟茔无数,显然是一个乱葬岗。
而幽谷坐落于三山之间,终日见不得半点阳光,烟瘴之气弥漫,寒气森森。
可不正是李诚敬苦寻的阴煞聚集之地。
联想到修炼秘籍上记载的许多材料,李诚敬立刻断定,自己可以在此地寻找足够的材料修炼。
当即就决定,要在此地逗留。
在听到此地乃是一个三不管的无法之地,李诚敬就更放心了,不用担心有官府的人追来。
一番洒扫下来,整个房间都是湿漉漉的,眼看今夜是无法睡下,不过李诚敬倒也没有准备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眼看日头已经偏西,李诚敬再次来到于掌柜的酒肆,用过了晚饭,询问了一些事情,就按照于掌柜提供的消息,一路打听,找到了村子里屠夫樊九的家中。
屠夫樊九,与李诚敬居住的地理位置差不多,也是在村子边缘,只不过樊九家紧邻一条小河。
一靠近,李诚敬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尤其是河边的草棚中,还可以看到已经发黑的泥土。
敲响了院门,很快就有一个膀大腰粗的妇人出现,看到李诚敬的时候,那是眼前一亮,上下打量,用自以为的温言细语问道:“哎呀,道长可是来化缘的?”
李诚敬嘴角一抽,笑道:“贫道是道士,不化缘,这位大姐,贫道是来找樊九先生的,可在家中?”
樊九似乎听到了李诚敬叫他,从房间中走出,手中还拖着一个大海碗,看到李诚敬正对他拱手,连忙将碗放下,走出来学者李诚敬的样子回礼,说道:“道长有礼了,小人樊九,不知道长找小人有什么事情?”
李诚敬笑道:“樊九先生好,贫道现在居住的小院乃是一座凶宅,需要一些辟邪的事物,所以特地前来想要购买先生杀牲的刀,当然定然不会让先生吃亏。”
李诚敬一口一个先生,叫的樊九这个粗人眉飞色舞,连连摆手说道:“道长莫要叫我先生,小人可担不起这两个字,叫小人樊屠夫或者老九就好。”
然后疑惑问道:“道长要我那宰猪羊的刀,那东西也能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