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ianqihaotianmi.org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二十九章 前嫌尽释
    司马煦年把脸埋到她颈窝中,贪婪地呼吸着她的馨香,这种感觉,让他沉醉、无法自拔。

    “煦年……”沈霁月微微启声。

    听到她的回应,司马煦年满心惊喜,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他内心的雀跃无以名状,唯有把她抱得更紧。

    可是,他的欣喜还没持续一刻钟,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如坠冰窟……

    “煦年,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司马煦年一惊,顿时觉得从云端跌落地狱,一阵惊愕,抱着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慢慢松开……

    沈霁月的身子,因为强忍着啜泣,而在瑟瑟发抖……

    司马煦年喃喃发问,“你恨我,连同孩子一起,是吗?”他心痛,痛得不知该说什么,那就说最直接的吧……

    沈霁月回身,双眸已是盈满泪水,“你真这么觉得吗?”

    “不然呢!”司马煦年后退一大步,不知所措般大喊,“你不愿意嫁给我,你和司马攸联合起来盗走我的令牌,你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的府邸,离开我们的家!你,你走得无影无踪,只字片言都不曾给我留下……可是,可是孩子不仅仅是我的,也是你的,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司马煦年感觉自己的胸腔像是积蓄凝结了一团冷雾,令他觉得翳闷、难受,四肢百骸都在发冷。

    沈霁月盈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如溃堤般滑落。以往的她,清冷如冰,但现在,她看着司马煦年,只觉得心疼、无助,又深深自责,她终于领悟到,什么叫痛彻心扉……

    司马煦年狠狠地抓住水榭边的围栏,试图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可心中那一团翳闷的冻雾,始终驱散不去,那一瞬间,他突然很想就这样跳到湖水里,让湖水灌进来,冲刷掉那团让他翳闷得快要疯掉的东西!

    沈霁月看着他,已经不知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

    谁也不想离开,因为,谁也舍不得离开,可是谁也不想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逸铭和明心站在十步以外,焦虑不已。

    “明心,你说沈小姐真的亲手打掉了孩子吗?”

    “怎么可能!我了解小姐,这六年来,她孤身一人,清冷孤寂,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说也算是有了个伴,她怎么会舍得打掉?更何况,那还是大人的亲骨肉!”

    “可是沈小姐在府里的时候还好好的……”

    “唉!我们真傻,”明心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赶紧把司马攸大人请过来,他肯定知道前因后果!”

    “哦,哦!”逸铭答应了两声,赶忙奔了出去。

    逸铭才跑出别苑门口,迎面就撞上了司马攸。

    司马攸被撞得吃疼,但也顾不上了,一把抓住逸铭,喊道,“说!司马煦年是不是又发疯了!”

    “哎呦,司马攸大人,您可来了,我们都急死了。”说着就把司马攸让进大门。

    “你家少爷的坐骑是西域的汗血宝马,我倒是想赶上!司马煦年有没有对霁月怎么样?”

    “两人好久没说话了,我和明心只能干着急!”

    司马攸边走边听,闻言快步赶了过去。

    司马煦年的内心在挣扎,一个声音是劝告自己不要再沉溺在她编织的残酷迷梦里,另一个声音却又反复地提醒着他,不管她爱不爱他,但他确定他爱她!

    这两种声音在他心里不断地反复搏斗,他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就让两人这样不远不近地待在一起,这样他就不用选择……

    许久之后,司马煦年缓缓直起身子,一步步靠近沈霁月,沈霁月略带惊讶地看着她,眼神透出一丝恐惧,她有点害怕了,不自觉地微微后退……

    忽然,司马煦年一把将她抱住,狠狠地抱在怀里。

    她只觉得他箍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不断地用力,自己快要被他拧碎了,渐渐觉得喘不过气来,双手唯有挣扎着抓紧他的手臂,似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司马攸赶到后院时,恰好看到这一幕,他赶紧跑过九曲桥,远远地就喊道,“司马煦年,你赶紧放开她!”

    司马煦年置若罔闻,还是将她紧紧抱住,沈霁月真有点喘不过气了,本能地推了下他的肩膀。

    他感觉到了,慢慢地将她松开,司马攸正好赶上来,使劲一把将司马煦年拉开,司马煦年没有心理准备,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沈霁月见状,马上上前扶住了他。

    司马攸见状,知是两人心底深处互相在乎对方,自己才是外人,略感失落,整理下情绪方向司马煦年说道,“你给我听好,霁月的孩子是自然流产,那几天她已经痛苦不堪了,你别再伤害她!”

    他已经请了长安城最好的大夫,甚至冒着被司马煦年发现的风险出动了太医署一众医官,但个个都束手无策,“大夫一个个都说霁月体寒,既诊不出其他毛病,也开不出有用的方子。”司马攸狠狠的捶了一拳柱子。

    想起那几天的的苦痛,沈霁月背过身,抑制不住地抽泣。那些天,身体上的创痛还是次要的,更要紧的是心灵上的痛楚,她本打算就此离开司马煦年,这个孩子是唯一还能与他有些微联系的纽带,失去了,就连他的一点点印记都没有了……

    司马煦年愣住……原来,她受了这么多的苦,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激动,他已经满脸涨红,再加上心疼、难过,鼻子已经泛酸……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哭,他要给她一个坚强、有力的倚靠……强忍泪水,已经让他青筋暴起……

    他慢慢走向她,再一次在背后抱紧……

    “月儿,我们回家……”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沈霁月觉得多日压在心中的巨石仿佛忽然消失了一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转身扑进了司马煦年的怀里,放任泪水浸湿他的衣襟。

    司马攸见状,动了动嘴唇,终是说不出一句话……片刻后,他转身离开,也示意逸铭和明心一起走,让他们俩单独相处。

    “月儿,跟我回家,不要再离开我了。以前,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

    沈霁月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相信我父亲。可我真的害怕,万一父辈那些往事心结真的解不开,在你身边的我该如何面对父亲和兄长……”

    原来,即使她认为两家仍有仇怨,她也是把自己置身于他的身边,想的是无法向家族交代,而不是站到家族一遍,无法向他交代……

    司马煦年心中闪过一抹欣喜,抱她的双臂又紧了紧。

    “月儿,不要再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了,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朝堂已经恢复宁静,我们只需要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了。”

    荣亲王仍在禁足,既没了太子的宝座,也无封地无实权。二皇子已经赴青州封地,杨晖这个代理人也倒了台,他们谁都掀不起波澜,其他皇子要么资质欠佳要么年幼,除非天子突发奇想,不然将来的御座非宁亲王莫属。

    司马煦年当然希望事情如大家所想的方向发展,但是,多年的征战生涯培养起来的敏锐触觉,却在告诉他现在的宁静局面下似乎仍有暗流在涌动,他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是他现在笃定的是,他要给她安稳的生活!

    司马煦年将沈霁月拦腰抱起,慢慢走出司马攸的别苑……

    回到府中的两人,还是先回到月华居,司马煦年忙前忙后地调派人手来照顾沈霁月的起居。

    “明心,你还是回来伺候小姐,另外,再好好挑几个聪明机灵的丫头到小姐屋里,马车软轿什么的,也要换新的,这些大小事,你来安排。我再一次把月儿交给你,你可别再把她弄丢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明心一听司马煦年非但没有责备她,还准许她再回到小姐身边,顿时十分高兴,“大人,明心一定一门心思照顾好小姐,小姐去哪我就跟到哪。小姐,你可别再丢下明心了。”

    沈霁月拉过她的手,略带歉意,“明心,真是对不起。”

    逸铭凑了过来,“明心,不是我说你,你看我哪次弄丢过少爷?以前我们在十几万人混战的战场上,都没见我弄丢过少爷一次。”

    司马煦年怕他说起战场上的事吓到沈霁月,连忙止住了他,“对,你是从来没把我弄丢过,不过倒是几次弄丢了自己,孤军深入,也不知错!”

    逸铭挑挑眉,不以为然地闭了嘴。

    司马煦年见到沈霁月和明心之间的关系仍如以前般自然,并未生嫌隙,他心里才稍安。

    其实前庭正房的修葺工程一直没有停顿,司马煦年的心中,已是认定了沈霁月,此生此世必将她寻回,回归之时,便是成亲之日。

    过了几日,司马煦年急匆匆地赶回月华居,拿着喜帖上择好的几个日子,问沈霁月意见。

    逸铭跟在后面嘟囔,“打仗的时候几时看过黄历看过时辰,现在少爷像是换了个人……”

    沈霁月接来看时,发现都是近十天半月的日子,不禁问道,“这么急吗?”

    司马煦年一脸认真,“放心,定了日子后我马上派逸铭到扬州下聘,沈大人一点头,就马上动身来长安,赶得及。”

    沈霁月看他急的满头大汗,便拿起手绢给他擦擦。司马煦年见她不做声,一把抓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你不乐意?”

    “不是,你觉得安排得过来就好,哪天都可以。”

    “那太好了!”闻言司马煦年腾地站了起来,在房中来回踱步,吩咐着逸铭采办聘礼之事。沈霁月看着他,觉得这种久违了的、岁月静好的感觉,又回来了,既然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内心,那不管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柳暗花明,她都要在他身边走下去,想到此,她不禁微微笑了笑。

    “月儿,给岳父大人的聘礼都不是什么麻烦事,逸铭待会就去办。此外,我给你兄长也备了一份礼物,”他停顿了一会,“过几天就告诉你。”

    “我相信父亲和兄长都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确实,经历过生死的人,怎还会在意世间上的锦上添花?

    司马煦年坐了下来,微微一笑,“在不在意都好,不过,这份礼物不仅仅是为我们的婚礼准备的,也是,为了你的将来准备的。”

    沈霁月不知是何,但见他恢复沉着冷静之态,亦知不是玩笑,遂握上他的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