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宕城的那些人眼中,蒋超这一生绝对不是罪大恶极,甚至还可以算得上是个好人。他年轻时杀人越货的事情没少做,可是没有传入这些人的耳中,他实力稍强,名气渐显,后来更是为那小帮派立下汗马功劳,一步步当上了客卿,这也成了知恩图报的典范,前几年的建造学堂,更是远近闻名,获得了蒋大善人的称号。
蒋大善人不善,此刻正在发疯。
“啊,我又死了。哈哈,我又活了,我不会死,啊,原来我死在那长刀之下,我死得好惨,我被劈开了头。”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不是蒋超,不是蒋超,我是蒋大善人。”
蒋超双手张开,说道:“你们这帮厉鬼,怎么到今天还不放过我?”
“善事我也做了,纸钱我也烧给你们了, 为什么你们还要缠上我?”
“我已经得到报应了,你们怎么还要来找我?”
徐庸铮见状,缓缓抽出金戈剑,将其放在老人的脖子旁,眼神中的杀意迸发,杀气浓郁,而蒋超似乎回过神来,停止了疯言疯语。
“你都看到了,我已经受到报应了,可惜,他们还不放过我,不放过我。”
徐庸铮冷冷说道:“报应还不够。”
蒋超苦笑了一声,脸上的脓疮适时流出白脓。
“你就不担心我刚才逃走了?”
“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也对,杀一个疯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也不是光彩的事。”
“比起你们当年所做,你觉得你会死得光彩吗?”
蒋超耷拉着眼皮,说道:“既然你是来杀我的,那就动手吧。”
徐庸铮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剑锋微微挑动,尺寸的距离,就是生与死的跨越。
“我这一生作恶多端,临死前,还能从你手里得到解脱,算是个好报了。”
“看到你这几年过得并不好,我就高兴了。像你们这种人,不能病死,更不能老死,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如此,才能算得到报应。”
“若是可以,请让他们那些人也早点下来陪我。”老人笑得极为真诚,也极为洒脱。
“放心,他们很快就会见到你的。”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更多的闲叙,金戈剑锋利无比,如同割稻草一般,就将老人的头颅与身体分了家。
竹笠也沉重地落入地面,那颗人头之上竟然布满了毒疮,蒋超已死,且瞑目。
徐庸铮用金戈剑将头颅刺穿,然后放入一个小木匣之内,鲜血淋漓的人头,颇为凄惨。若是他人在此,看到徐庸铮如此行为,免不得又要受些争议。
可是徐庸铮神情平静,不见丝毫挣扎,冷血异常。
洪宕城不大,可是蒋大善人死了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全城。
徐庸铮前往黑金楼里,用那个头颅换回自己应得的百来两纹银。
在黑金楼里,他听到了旁人的一阵议论。
“为了一百两银子,居然杀了蒋超,这种人真的是愧为杀手。”
“听说那人还将那人的头颅取下,拿着首级来换银两,使人不能入土为安。”
“这种做法,分明是个不懂事理的晚生后辈,不然以蒋大商人这些年的开庭布施,谁会向他动手?”
“不知道是哪家的弟子,也忒没有规矩了。蒋超分明已经隐退了江湖,居然还是没有逃过仇家毒手。”
“谁知道蒋超之前得罪了什么人,不然,我定要为蒋老前辈讨个公道。”
楼中发言的,不少是本地人,所以大都义愤填膺,想为蒋超报仇。
徐庸铮最擅长的是忽略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和他人的议论,在简单看过悬赏榜之后,他接过又一个任务,就走出楼去。
等走到城门出,蒋超的尸体被蒋家人运回了洪宕城,街道两旁更是有不少孩童披着麻衣,这些有不少都是那些学堂的孩子,
更有甚者,穿着孝衣,跪在道路一旁,嚎啕大哭了起来。
“狗-娘养的,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这世道吧。”
“蒋善人,我下辈子还要给你家当牛做马。”
场面一时极为悲壮,等到马车入城,徐庸铮才面无表情地牵着黑色骏马出城而去。
“若是他们知晓,你就是杀蒋超之人,你说他们会不会一齐撕了你?”诡问道。
“若是他们知晓蒋超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会不会如此悲痛?还是会唾弃他的坟墓呢?”
诡又问了一个问题,徐庸铮依旧置若罔闻,没有回答。
当年青徽镇之事,除去作案之人知晓,就连金意楼和天机阁都拒绝透露信息。所以,徐庸铮倒成了这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深宅大院,范家府邸,灯火一片通明。
范行秋作为范家当世唯一的话事人,虽然三年前,他一再扬言不再操劳家中事物,将手中的权力也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可是老虎虽老,余威犹在,手底之下的人未敢忤逆他丝毫,范行秋对于范家的贡献颇大,族人也没有办法指点老人的不是。
老人的精神极为不错,此刻他的眼睛里更是散发着淫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新买的小丫鬟,这小丫鬟长得五官匀称,皮肤白皙,身材婀娜不可多言,气质更是较世家小姐,不逞多让。更为难得是她那身上的一份灵气,范行秋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可独独是这种女子是他的最爱。俗话说年少轻狂,而范行秋则是越老越发狂,他这两年来,强行抢进府里的丫鬟可不少了,外界之人有不少骂他老而不尊,化作禽兽,更是有一些行刺于他,他都不在意。
小丫鬟将人参茶泡好,就端了上来。
范行秋一摆手,说着道:“今天老爷不舒服,这杯人参茶就便宜你了。”
小丫鬟面露难色,惶恐道:“奴婢不敢。”
“莫非这茶里有毒不成?你若是不喝下,今夜就走不出这房里。”范行秋面露凶色恐吓道。
小丫鬟一时为难,也只有喝下那杯人参茶。
看着丫鬟喝下他精心调制的人参茶,范行秋的眼光更加的肆无忌惮了,望向那丫鬟婀娜的身材,打量着那条修长又富有弹性的大腿,范行秋咽了咽口水。
“老爷,你,你这人参茶怎么这么······”那小丫鬟一语未说完,就扑腾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范行秋冷冷一笑,下人假借探亲之缘由回家一趟,在路上便碰到了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声泪涕下,直言家遭大难,不得已而卖身葬父。那下人看她有些姿色,就买了来孝敬自己,范行秋来者不拒,就收在身旁,准备某日炼作鼎炉。可是几番试探之下,他发现咋会个小姑娘表面柔弱,身手却是不凡,范行秋知道自己近年来行事不端,惹得天怒人怨,而偏偏这个时候,一只手将这个小丫鬟送到了自己身边,这是为何?作为老江湖的他怎么会分辨不出来这其中的门道呢?多半是来复仇或者行刺的,不过这些都过去啦,在今夜,就在今夜,他便要了这女子,至于明天,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小丫鬟臣服。
想到此处,范行秋笑意更浓,将小丫鬟抱起,快步走向床边,小心翼翼放下这块待开发的璞玉,他便熟稔地解开自己的衣带,脱下上半身的薄衣,露出了与年纪不相符的,布满疤痕的古铜色的上肢。
“你是范行秋?”
一句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听得范行秋汗毛一炸。
范行秋耳朵旁传来的声音颇为清晰,所以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来人。而他记起那些刺客行走江湖常用的伎俩,闭上眼睛开始听声辨位,可是依旧没有结果。